第 31 章 藍寶石（一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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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 藍寶石（一更）
代雅轉頭，看到周岫一言不發站在門口，春季寒意還沒有完全褪去，他就穿著一件室內的短T恤。
“周哥不冷嗎？”
周岫搖了搖頭。
她突然想起上次從程彥那打聽卓程未果，以她和周哥現在的關系，他能向她透露點什麽嗎？
她榨了杯水果汁，沒有額外加糖，放在周岫面前。
無事獻殷勤，必有蹊蹺。
閔啟初點點頭。
施葉支著下巴，饒有興趣地看著代雅：“小雅過幾天要去巴黎？”
代雅點頭：“是的，去巴黎國美設計院學習，後天就走。”
“巧了，我也是，要不住姐姐那兒，我在巴黎有套房子。”
代雅連連擺手：“謝謝姐姐，學校已經托中介幫我們找房子了，離得很近，我也方便上課。”
“姐姐怎麽又要出差，嗯？你不是說要陪我三個月嗎？”程秀手撐在她椅背，惡狠狠威脅道。
施葉往後一躲：“那不是賺錢養你。”
程秀眼睛微瞇：“你確定不是在巴黎養別的小情人？”
話題越聊越危險，施葉一把推開他，眉眼止不住笑：“死醋缸子。”
“都跟你說了搞藝術的，同事只有可能是同性戀，哪兒來三條腿的男人？”
程秀搖搖頭：“異地戀，嘖，感情淡了。”
施葉定定看著他：“你可能忘了，我們這是異地婚。”
程秀把酒一飲而盡，扭過去抱她：“別說了，異地婚更沒前途。”
他轉頭看向閔啟初：“你相親千萬不要找個國外學歷的，說走就走，你到時候想找地哭都沒有。”
“不過除了卓程，應該沒有女人那麽沒品，看不上咱們閔大少爺！”
再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，代雅心被吊了起來。
代雅偷偷瞄了他一眼，閔啟初不動如山，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緒好壞，她心情也不知道怎麽有些沈悶，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喝著，把酒當水。
顧城跟閔啟初碰了一杯，他喝的茶，慢悠悠抿了一口。
顧城問道：“相親怎麽樣？”
“不怎麽樣，暫時沒打算結婚。”她再三打光查看整面料子，摸著石頭的硬度，最後擡頭剛要問價，一個戴著墨鏡的亞洲人蹲在她旁邊：“可以給我看一眼嗎？小妹妹。”
亞洲人，看著不像是緬甸長相，倒像是中國人。
“我已經準備問價。”她看著他，絲毫不讓。
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先來後到，遵守規則。
“老板，多少錢？”她不理睬大叔，兀自擡頭問法國女人。
“一萬歐元啦。”
老板娘獅子大開口，代雅面色不改，在這種野生市場就是要比氣勢，誰越懂行誰就贏了。
“一千歐。”
老板娘頓時皺眉：“哪兒裏給得到這麽低的價格呢？你看看這個色、這個皮殼，很老的種啊。”
她無奈擡頭：“那你說個誠心價，你剛剛不就是把我當外地人，誠心宰我嗎？”
“八千！最低啦！”老板比劃著。
代雅放下石頭，作勢起身：“那不行，看不到這個價格。”
她心裏預估的最高價位就是一千八百歐，再往高了擡就不符合她的預期了。
那墨鏡男見她放下，也撿起來看了看：“小妹妹，內行人？”
代雅沒吭聲，帶著劉晨曦走人，那老板急了站起來，剛想叫住她，她身前的墨鏡男掏出一疊鈔票。
“八千，我要了。”
“大冤種。”她輕聲吐槽道。
“我再帶你找找別的。”她轉頭對劉晨曦說。
最後仍舊沒有找到合適的翡翠，代雅想要的藍寶石反而在市場關門時找到了。
他們決定再留一天。
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考慮到翡翠的特殊性，如果再回巴黎購買，成本又高了七八倍，劉晨曦決定賭一把，明天找到合適的原石直接切。
她和劉晨曦一間房，短租的本地人的民房，環境很差，她幾乎被殘留的濃重煙味兒嘔得吐出來，但是沒有辦法，外面找不到旅館。
“如果運氣好的話，明天我們就能回去了。”
代雅背過身，身上搭著自己的外套。
“你說我們這麽窮，為什麽要學設計？”
“圈錢。”代雅淡淡道。
她最開始的想法就是還完那幾十張欠條，然後自己就可以活得自由暢快。現在卻是想還完錢後能跟閔啟初有個平等開始的機會，什麽一夜情人，是她腦子圖一時爽快的糊塗話。
見過優秀的個體，目光就很難再往下兼容。如果是從前，程彥這樣的花心大少爺她也許還會多看一眼，但是現在完全不感冒。
“晨曦，如果一個人對你有好感，卻不想跟你談戀愛，是為什麽？”
“還有你搞不定的人？”
“是啊。”她擡頭看天花板，陳舊土氣的裝飾燈。
劉晨曦支起胳膊打量著她，反反覆覆掃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：“性子太冷了。”
代雅無語腹誹：“我在他面前像個舔狗，然後你告訴我我現在舔得還不夠。”
“對方是什麽樣的人？”
“溫柔沈穩，年長我很多，像長輩一樣的人。”
這是劉晨曦沒想到的，代雅喜歡的居然是這種類型。她努力幻想了一下位高權重的霸總，絞盡腦汁：“戀愛經驗不夠，拿捏不了對方。”
代雅翻身坐起來：“我也感覺我只有這麽一個缺點。”
她以前都是紙上談兵，在酒吧積攢的一點經驗，都直接用在了閔啟初身上，可是明顯不管用。
這下輪到劉晨曦無語了。
“你要不多談幾段，或者跟程彥談，學點他的經驗，那不是輕松拿捏對方。”
“是嗎？那我可能等不了你了。”顧城來了句。
他一句話直接驚得所有人瞪大眼睛。
程秀結結巴巴：“啥啥啥……你要結婚了？”
“日子定下來再通知你們。”他擡起茶杯一飲而盡。
“臥槽，你小子悶聲搞大事！”
代雅悄不做聲打開微信，跟閔啟悅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寒假的對話——“不要傷心”。
“嫂子哪兒裏的？長什麽樣？漂亮嗎？你們談了多久啊？”程秀連環炮似的，一咕嚕說了七八個問題。
“有你們見面的機會。這麽多問題，讓我怎麽回？”顧城淡淡一挑眉。
閔啟初看著桌子上的雕花，喝了口魚湯，味道不錯。他轉頭只見代雅早把酒杯裏的酒喝光，施葉還在給她續下一杯，男人不自覺皺眉。
“少喝點。”
施葉眼疾手快給她倒上，把醒酒瓶放在桌子上。
她出言戲謔道：“跟人家爹一樣管東管西的，喝一口還不行了。”
代雅瞄著他，臉蛋被暖氣熏得坨紅，她又咬著杯子喝了一口，再裝作無辜沖他眨眨眼睛，妥妥的挑釁。
施葉笑了：“看來你這個‘爹’沒什麽權威。”
閔啟初嘆了口氣：“酒精傷胃，多吃點飯。”
他拿碗替她盛了酸菜魚。她微微踮腳親了下他唇角，笑意盈盈道：“還醋不？”
閔啟初搖了搖頭。
閔啟初一絲沒有逾越，就這樣看著她舒展白皙的臂膀，在黑暗中她是唯一發光的，肩膀滑亮，無法不吸引人的目光。他突然想起來，她並不是一個幼稚的女孩，相反在情愛的游戲裏心思鋥亮，甚為成熟。
“你還和程彥合租嗎？”
代雅幽幽轉頭，戲謔地看著他：“人都沒見過，你就記住他名字了？”
“你知道他姐姐和我什麽關系嗎？”閔啟初斜睨看過來。
她目光危險地盯著他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所以你是想和我聊你的前任？”她劃水逼近過來，戳戳他的胸膛。
閔啟初扶住她的腰防止摔倒：“當然不是。周岫說你對我的過去感興趣，我就是想說清楚，我和卓程離婚的原因是她有藥癮。爺爺有規訓，閔家任何人都不可以沾染賭毒，最後就一拍兩散了，沒有什麽藕斷絲連的愛情故事。”
代雅不懷好意：“那不是爺爺棒打鴛鴦嗎？”
閔啟初眼睛微瞇，漆黑的眼眸侵占性十足，散發出危險的意味，他手指從她腰到中心的脊骨，一點點下滑：“我剛剛才說了沒什麽你瞎想的情比金堅。”
她耐不住癢一下撲他懷裏：“好了好了我錯了。”
他聲音從胸腔傳來：“那你知道周岫喜歡你嗎？”
懷裏的人陡然不動了，他順著她後頸的碎發，整理成一縷往上貼住其他頭發。
“流通百分之五十，剩下做定投。”
他合上鋼筆，把合同給羅經理，目前只存了一千萬，如果基金穩定，他答應每年入賬一千萬做定期理財。等到代雅兩年半後畢業，這個賬戶裏至少會有四千萬元，足夠讓她去做任何事情，無論他們的感情長不長久。
這個年歲差，一般不是小情人就是小情人，更何況他聽聞閔總早就結婚了。羅經理瞠目結舌，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，灑灑水幾千萬……
羅經理笑容一僵，自己這馬屁算是拍到馬屁股上了，還好閔啟初沒與他計較，他收好合同訕訕一笑：“好的，有問題隨時聯系，閔總。”
羅經理走後，閔啟初給顧城撥了個電話：“啟悅呢？你們聊得怎麽樣？她要是想通了，替我送她回閔家老宅，我工作忙沒時間去接她。”
“嗯……”顧城淡淡回道。
牙牙：[照片][照片]
牙牙：夜宵！不如Chinese Food。
現在這個時點閔啟初一定睡著了，她也不盼著他回覆。
代雅吃完剛想離開，一擡眸卓程挽著白人的手朝這邊走來，她也看到了代雅，居高臨下的姿態，神情略有一點詫異：“我記得你，代雅。”
她站起身，也道：“我也記得您，卓程女士。”
兩個女人卻不說為什麽記得，目光交接時各有心思。
“你的設計很特別，我一眼就記住了，”她頓了一下，耳環跟著偏頭的動作搖擺，“哦對了，我是這次的評審。”
那個盛開的笑容，代雅越看越覺得心裏有刺。
次日，大廳群英薈萃，五百件展品陳列在酒店大廳，評審團的老師拿著一張表在裏面兜圈子，最終決定將手裏的票投給誰。
代雅站在紅線以外，看著卓程在她的作品面前駐足，然後跟旁邊幾位說了些什麽，像是點評，周圍的人都笑了。
Nora看著搖了搖她的手臂：“你看，評審老師們都很喜歡你的作品誒！”
“不一定是喜歡……”
她面色冷峻，不為所動，女性天生就有面對危機的第六感，她自然知道卓程對她絕對沒有什麽善意。更像是一個前輩對後生的嘲弄，那張正紅的嘴唇張張合合，像吃人的怪物。
卓程回頭看了她一眼，正對上她冰冷的目光，她翩翩一笑，踩著高跟鞋挪步了。
“剛剛那個作品確實不錯，主題也很好，不過設計師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聽，代雅，聽著是個中國人。”評審老師道。
卓程唇角淡了下來：“是嗎。據說是紀伯倫教授的得意學生，他惜之如寶。”
評審老師笑了笑：“難怪，那我也投上一票。”
評審團談笑風生，設計師們卻是大氣不出，直到敲定時間，助理們拿著一張張票單開始統計，周圍的人都閉上了眼。
“下面開始公布決賽名單。”
“第一名，帕利策爾·埃米莉。”
“第二名，艾奇遜·馬休。”
吃完飯，幾個人匆匆散了，程秀屁股坐不住，牽著施葉準備回去。
閔啟初擡眸：“急什麽？”
“急著回家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，你們慢慢吃。”他揮揮手，帶上了施葉的包。
顧城自己開了車，兩撥人自然就分開了，代雅被暖氣熏得暈乎乎的，酒精更快地消融在了血液裏。
她眼睛都有些紅了，在寒風裏找到閔啟初靠上去，緊緊貼著他半邊身子，冷得顫栗：“閔啟初，好冷啊。”
閔啟初無可奈何牽過她手，替她擋住風。
“現在好點了嗎？”
代雅仰頭，下巴磕在他胸膛上，她嘟囔道：“不好。”
“我要你愛我，才暖得起來。”
“怕耽誤你工作。”她踩進拖鞋回頭看他。
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各種混雜的味道，面色一囧：“我先去洗澡吧。”
跑了兩步，她又倒回來，十足窘迫：“浴室在哪兒啊？我沒帶衣服……”
“樓上，每個房間都有浴室，衣櫃裏有幹凈的浴袍。”家裏沒有女性的衣物，現在晚了也買不到睡衣，她又不可能穿著厚實的浴袍睡覺，閔啟初有些頭疼，“我去給你找件沒穿過的衣服。”
代雅把包和外套甩在沙發上，徑直沖上去洗澡。
“急性子。”閔啟初吐槽了句，把她的白色大衣撿起來掛好，還有包。
那包是個四方的雲朵狀，軟皮的，口袋拉繩沒有系緊，口紅雜物都往外掉，閔啟初幫她收拾裝好，看到掉在沙發上的透明塑封口袋，頓時面色下沈，緊皺眉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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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榨了杯水果汁，沒有額外加糖，放在周岫面前。
無事獻殷勤，必有蹊蹺。
閔啟初點點頭。
施葉支著下巴，饒有興趣地看著代雅：“小雅過幾天要去巴黎？”
代雅點頭：“是的，去巴黎國美設計院學習，後天就走。”
“巧了，我也是，要不住姐姐那兒，我在巴黎有套房子。”
代雅連連擺手：“謝謝姐姐，學校已經托中介幫我們找房子了，離得很近，我也方便上課。”
“姐姐怎麽又要出差，嗯？你不是說要陪我三個月嗎？”程秀手撐在她椅背，惡狠狠威脅道。
施葉往後一躲：“那不是賺錢養你。”
程秀眼睛微瞇：“你確定不是在巴黎養別的小情人？”
話題越聊越危險，施葉一把推開他，眉眼止不住笑：“死醋缸子。”
“都跟你說了搞藝術的，同事只有可能是同性戀，哪兒來三條腿的男人？”
程秀搖搖頭：“異地戀，嘖，感情淡了。”
施葉定定看著他：“你可能忘了，我們這是異地婚。”
程秀把酒一飲而盡，扭過去抱她：“別說了，異地婚更沒前途。”
他轉頭看向閔啟初：“你相親千萬不要找個國外學歷的，說走就走，你到時候想找地哭都沒有。”
“不過除了卓程，應該沒有女人那麽沒品，看不上咱們閔大少爺！”
再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，代雅心被吊了起來。
代雅偷偷瞄了他一眼，閔啟初不動如山，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緒好壞，她心情也不知道怎麽有些沈悶，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喝著，把酒當水。
顧城跟閔啟初碰了一杯，他喝的茶，慢悠悠抿了一口。
顧城問道：“相親怎麽樣？”
“不怎麽樣，暫時沒打算結婚。”她再三打光查看整面料子，摸著石頭的硬度，最後擡頭剛要問價，一個戴著墨鏡的亞洲人蹲在她旁邊：“可以給我看一眼嗎？小妹妹。”
亞洲人，看著不像是緬甸長相，倒像是中國人。
“我已經準備問價。”她看著他，絲毫不讓。
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先來後到，遵守規則。
“老板，多少錢？”她不理睬大叔，兀自擡頭問法國女人。
“一萬歐元啦。”
老板娘獅子大開口，代雅面色不改，在這種野生市場就是要比氣勢，誰越懂行誰就贏了。
“一千歐。”
老板娘頓時皺眉：“哪兒裏給得到這麽低的價格呢？你看看這個色、這個皮殼，很老的種啊。”
她無奈擡頭：“那你說個誠心價，你剛剛不就是把我當外地人，誠心宰我嗎？”
“八千！最低啦！”老板比劃著。
代雅放下石頭，作勢起身：“那不行，看不到這個價格。”
她心裏預估的最高價位就是一千八百歐，再往高了擡就不符合她的預期了。
那墨鏡男見她放下，也撿起來看了看：“小妹妹，內行人？”
代雅沒吭聲，帶著劉晨曦走人，那老板急了站起來，剛想叫住她，她身前的墨鏡男掏出一疊鈔票。
“八千，我要了。”
“大冤種。”她輕聲吐槽道。
“我再帶你找找別的。”她轉頭對劉晨曦說。
最後仍舊沒有找到合適的翡翠，代雅想要的藍寶石反而在市場關門時找到了。
他們決定再留一天。
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考慮到翡翠的特殊性，如果再回巴黎購買，成本又高了七八倍，劉晨曦決定賭一把，明天找到合適的原石直接切。
她和劉晨曦一間房，短租的本地人的民房，環境很差，她幾乎被殘留的濃重煙味兒嘔得吐出來，但是沒有辦法，外面找不到旅館。
“如果運氣好的話，明天我們就能回去了。”
代雅背過身，身上搭著自己的外套。
“你說我們這麽窮，為什麽要學設計？”
“圈錢。”代雅淡淡道。
她最開始的想法就是還完那幾十張欠條，然後自己就可以活得自由暢快。現在卻是想還完錢後能跟閔啟初有個平等開始的機會，什麽一夜情人，是她腦子圖一時爽快的糊塗話。
見過優秀的個體，目光就很難再往下兼容。如果是從前，程彥這樣的花心大少爺她也許還會多看一眼，但是現在完全不感冒。
“晨曦，如果一個人對你有好感，卻不想跟你談戀愛，是為什麽？”
“還有你搞不定的人？”
“是啊。”她擡頭看天花板，陳舊土氣的裝飾燈。
劉晨曦支起胳膊打量著她，反反覆覆掃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：“性子太冷了。”
代雅無語腹誹：“我在他面前像個舔狗，然後你告訴我我現在舔得還不夠。”
“對方是什麽樣的人？”
“溫柔沈穩，年長我很多，像長輩一樣的人。”
這是劉晨曦沒想到的，代雅喜歡的居然是這種類型。她努力幻想了一下位高權重的霸總，絞盡腦汁：“戀愛經驗不夠，拿捏不了對方。”
代雅翻身坐起來：“我也感覺我只有這麽一個缺點。”
她以前都是紙上談兵，在酒吧積攢的一點經驗，都直接用在了閔啟初身上，可是明顯不管用。
這下輪到劉晨曦無語了。
“你要不多談幾段，或者跟程彥談，學點他的經驗，那不是輕松拿捏對方。”
“是嗎？那我可能等不了你了。”顧城來了句。
他一句話直接驚得所有人瞪大眼睛。
程秀結結巴巴：“啥啥啥……你要結婚了？”
“日子定下來再通知你們。”他擡起茶杯一飲而盡。
“臥槽，你小子悶聲搞大事！”
代雅悄不做聲打開微信，跟閔啟悅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寒假的對話——“不要傷心”。
“嫂子哪兒裏的？長什麽樣？漂亮嗎？你們談了多久啊？”程秀連環炮似的，一咕嚕說了七八個問題。
“有你們見面的機會。這麽多問題，讓我怎麽回？”顧城淡淡一挑眉。
閔啟初看著桌子上的雕花，喝了口魚湯，味道不錯。他轉頭只見代雅早把酒杯裏的酒喝光，施葉還在給她續下一杯，男人不自覺皺眉。
“少喝點。”
施葉眼疾手快給她倒上，把醒酒瓶放在桌子上。
她出言戲謔道：“跟人家爹一樣管東管西的，喝一口還不行了。”
代雅瞄著他，臉蛋被暖氣熏得坨紅，她又咬著杯子喝了一口，再裝作無辜沖他眨眨眼睛，妥妥的挑釁。
施葉笑了：“看來你這個‘爹’沒什麽權威。”
閔啟初嘆了口氣：“酒精傷胃，多吃點飯。”
他拿碗替她盛了酸菜魚。她微微踮腳親了下他唇角，笑意盈盈道：“還醋不？”
閔啟初搖了搖頭。
閔啟初一絲沒有逾越，就這樣看著她舒展白皙的臂膀，在黑暗中她是唯一發光的，肩膀滑亮，無法不吸引人的目光。他突然想起來，她並不是一個幼稚的女孩，相反在情愛的游戲裏心思鋥亮，甚為成熟。
“你還和程彥合租嗎？”
代雅幽幽轉頭，戲謔地看著他：“人都沒見過，你就記住他名字了？”
“你知道他姐姐和我什麽關系嗎？”閔啟初斜睨看過來。
她目光危險地盯著他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所以你是想和我聊你的前任？”她劃水逼近過來，戳戳他的胸膛。
閔啟初扶住她的腰防止摔倒：“當然不是。周岫說你對我的過去感興趣，我就是想說清楚，我和卓程離婚的原因是她有藥癮。爺爺有規訓，閔家任何人都不可以沾染賭毒，最後就一拍兩散了，沒有什麽藕斷絲連的愛情故事。”
代雅不懷好意：“那不是爺爺棒打鴛鴦嗎？”
閔啟初眼睛微瞇，漆黑的眼眸侵占性十足，散發出危險的意味，他手指從她腰到中心的脊骨，一點點下滑：“我剛剛才說了沒什麽你瞎想的情比金堅。”
她耐不住癢一下撲他懷裏：“好了好了我錯了。”
他聲音從胸腔傳來：“那你知道周岫喜歡你嗎？”
懷裏的人陡然不動了，他順著她後頸的碎發，整理成一縷往上貼住其他頭發。
“流通百分之五十，剩下做定投。”
他合上鋼筆，把合同給羅經理，目前只存了一千萬，如果基金穩定，他答應每年入賬一千萬做定期理財。等到代雅兩年半後畢業，這個賬戶裏至少會有四千萬元，足夠讓她去做任何事情，無論他們的感情長不長久。
這個年歲差，一般不是小情人就是小情人，更何況他聽聞閔總早就結婚了。羅經理瞠目結舌，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，灑灑水幾千萬……
羅經理笑容一僵，自己這馬屁算是拍到馬屁股上了，還好閔啟初沒與他計較，他收好合同訕訕一笑：“好的，有問題隨時聯系，閔總。”
羅經理走後，閔啟初給顧城撥了個電話：“啟悅呢？你們聊得怎麽樣？她要是想通了，替我送她回閔家老宅，我工作忙沒時間去接她。”
“嗯……”顧城淡淡回道。
牙牙：[照片][照片]
牙牙：夜宵！不如Chinese Food。
現在這個時點閔啟初一定睡著了，她也不盼著他回覆。
代雅吃完剛想離開，一擡眸卓程挽著白人的手朝這邊走來，她也看到了代雅，居高臨下的姿態，神情略有一點詫異：“我記得你，代雅。”
她站起身，也道：“我也記得您，卓程女士。”
兩個女人卻不說為什麽記得，目光交接時各有心思。
“你的設計很特別，我一眼就記住了，”她頓了一下，耳環跟著偏頭的動作搖擺，“哦對了，我是這次的評審。”
那個盛開的笑容，代雅越看越覺得心裏有刺。
次日，大廳群英薈萃，五百件展品陳列在酒店大廳，評審團的老師拿著一張表在裏面兜圈子，最終決定將手裏的票投給誰。
代雅站在紅線以外，看著卓程在她的作品面前駐足，然後跟旁邊幾位說了些什麽，像是點評，周圍的人都笑了。
Nora看著搖了搖她的手臂：“你看，評審老師們都很喜歡你的作品誒！”
“不一定是喜歡……”
她面色冷峻，不為所動，女性天生就有面對危機的第六感，她自然知道卓程對她絕對沒有什麽善意。更像是一個前輩對後生的嘲弄，那張正紅的嘴唇張張合合，像吃人的怪物。
卓程回頭看了她一眼，正對上她冰冷的目光，她翩翩一笑，踩著高跟鞋挪步了。
“剛剛那個作品確實不錯，主題也很好，不過設計師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聽，代雅，聽著是個中國人。”評審老師道。
卓程唇角淡了下來：“是嗎。據說是紀伯倫教授的得意學生，他惜之如寶。”
評審老師笑了笑：“難怪，那我也投上一票。”
評審團談笑風生，設計師們卻是大氣不出，直到敲定時間，助理們拿著一張張票單開始統計，周圍的人都閉上了眼。
“下面開始公布決賽名單。”
“第一名，帕利策爾·埃米莉。”
“第二名，艾奇遜·馬休。”
吃完飯，幾個人匆匆散了，程秀屁股坐不住，牽著施葉準備回去。
閔啟初擡眸：“急什麽？”
“急著回家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，你們慢慢吃。”他揮揮手，帶上了施葉的包。
顧城自己開了車，兩撥人自然就分開了，代雅被暖氣熏得暈乎乎的，酒精更快地消融在了血液裏。
她眼睛都有些紅了，在寒風裏找到閔啟初靠上去，緊緊貼著他半邊身子，冷得顫栗：“閔啟初，好冷啊。”
閔啟初無可奈何牽過她手，替她擋住風。
“現在好點了嗎？”
代雅仰頭，下巴磕在他胸膛上，她嘟囔道：“不好。”
“我要你愛我，才暖得起來。”
“怕耽誤你工作。”她踩進拖鞋回頭看他。
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各種混雜的味道，面色一囧：“我先去洗澡吧。”
跑了兩步，她又倒回來，十足窘迫：“浴室在哪兒啊？我沒帶衣服……”
“樓上，每個房間都有浴室，衣櫃裏有幹凈的浴袍。”家裏沒有女性的衣物，現在晚了也買不到睡衣，她又不可能穿著厚實的浴袍睡覺，閔啟初有些頭疼，“我去給你找件沒穿過的衣服。”
代雅把包和外套甩在沙發上，徑直沖上去洗澡。
“急性子。”閔啟初吐槽了句，把她的白色大衣撿起來掛好，還有包。
那包是個四方的雲朵狀，軟皮的，口袋拉繩沒有系緊，口紅雜物都往外掉，閔啟初幫她收拾裝好，看到掉在沙發上的透明塑封口袋，頓時面色下沈，緊皺眉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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